珀耳塞芙涅现在才知道，她的朋友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对哈迪斯的评价并没有什么偏见。相反，她们告诉她的一点都没错—冥王身上真的带有死亡的气息。

“我不想再问你第二遍，珀耳塞芙涅。”哈迪斯坐在黑色大理石砌成的神座上，他的脸上除了肃穆看不出任何表情，“你父亲在你来冥界前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珀耳塞芙涅从塞壬告诉她冥王想在正殿见她时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不知道哈迪斯现在提起她父亲到底有什么打算，但她也只好回答什么也没有。

哈迪斯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减少，他看着眼前看上去无害而纯真的妻子，想到或许她就是他多疑的弟弟一手的安排，他内心燃起一种被背叛的撕裂感，即使他很早就纠结过这个问题了。

“我不会过多干涉您的情人们的，陛下，如果这是你担心的事情的话。”珀耳塞芙涅试着转移话题，她扯出一些微笑，让自己看上去并不害怕，“我知道您不像我父亲，何况我也不是赫拉。”

“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嫉妒心？”冥王语气里满是嘲讽，他不喜欢珀耳塞芙涅提到他的情人时，事不关己的态度。

珀耳塞芙涅突然明白过来，也许是父亲的名字让丈夫有些恼火—恐怕没有谁不知道三位主神之间的暗流涌动吧。“我觉得你并不介意我是不是宙斯的女儿。”珀耳塞芙涅上前了一步，她拔高了她的嗓音使自己听起来更有底气了些，“从头到尾都不介意。”

哈迪斯看着珀耳塞芙涅的眼神不再那么有攻击性了，却也毫无往日的柔和。

珀耳塞芙涅直视着她丈夫的眼睛，在平日里和赫卡忒的交流里，她也在慢慢了解哈迪斯的脾性和过去。除了质疑，她还在哈迪斯眼里看到了其他东西。她发现哈迪斯高大的身躯慢慢陷进了他的神座里，使他看上去有些疲惫。

“您的愤怒并不来源于我或者父亲，陛下。”冥后示意她身边的塞壬退下去，她自己走向了哈迪斯的神座，“这一切与父亲或我没有关系。”

“我很抱歉琉刻离您而去，我也很遗憾这一切都是厄洛斯的一场恶作剧。”珀耳塞芙涅轻轻跪在了哈迪斯的神座下，她明媚的眼眸中开始萌生雾气。

哈迪斯被她的带有歉意的话触动到了，伸手扶了她，“我没有觉得这是一场恶作剧。” 就算石头做的内心，也不会忍心对着这样的少女说什么刻薄的话了。

“我知道，陛下” 珀耳塞芙涅快速擦去了眼角边的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但最重要的是，就算您是冥界之王，也无法不受厄洛斯金箭的影响，没有任何一位神祗可以抵挡，宙斯或波塞冬都不可以。”

“您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琉刻的结局，这就是她的命运，陛下。她不后悔爱过您也不会责怪您，因为她知道这一切不是您的错。”珀耳塞芙涅壮着胆子握住了哈迪斯的手，天呢，他的手是那么的冰凉...

“那你告诉，如果不是我的错，那我为什么我依然感觉如此糟糕？”哈迪斯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

“因为您有一颗仁慈之心，陛下。” 珀耳塞芙涅亲吻了哈迪斯的手背，“对琉刻，对我，对冥界的一切都是如此。”